古城南京:城市文化如何傳承
眼下的“十朝古都”南京,仿佛正處在最迷茫的時期:一方面,城市的擴建大張旗鼓,城市的面貌也日新月異;另一方面,身居其間的人們對南京作為一個城市的認同卻無新進展。除了那些高懸于故紙堆中的閃耀名詞,南京再也沒有新的城市級坐標,以至于南京也有了“泯然眾人矣”危機感。
“我晚上八點左右下樓,個別超市還亮著燈,營業員在聊天或刷手機,其他無法看到人影,這里與那些特大城市沒有區別”,一位全國政協委員在他的微博中分享他在南京河西新城的一段感受,“沒人氣。”
南京,這個有著十朝古都之稱的城市,在地盤越來越大的同時,江南煙雨、文人騷客的氣息慢慢淹沒在汽車尾氣中。
“你自己想一下,這些年來,有哪些1949年之后的建筑你是記得的?”,南京市住建委高級工程師陸玉龍這樣反問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陸玉龍浸淫城建已30年。
在2013年2月,國務院批復同意南京“撤縣并區”后,江蘇蘇南一帶,正式進入了“無縣”區域。
在陸看來,這近幾十年的發展中,南京仍是朝著“特大城市”的步伐邁進,而當下的城建工作,隨著經濟回歸新常態,也迫切需要反思。
“特大城市病”襲來
“在城市的高樓看遠處,遠處還是高樓,高樓的遠處還是高樓”,這是深圳市政協委員金心異對當下中國城市建設的評價。
20年多年來,市場的力量被重新發掘,政府超強的行動力量輔以賣地的手段,中國的城建一路狂飆。南京的一個江寧,就是老城區的30倍大規模。
“中國所有的市長都希望自己治理的城市像上海”,金心異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
聳立于南京核心區鼓樓區的紫峰大廈,高450米,中國第四高樓,排名世界第八。不過,到這個人工最高處參觀過的人都略有遺憾,“霧霾天多,極少能登高遠眺。”
橫跨長江的南京地鐵三號線在12月底完成了載人測試,這是南京江北國家級新區建設的重要手段,不過陸玉龍對此反應較為平淡,他表示,“北京的案例證明,這不能解決特大城市病。”
可以證明的是,盡管長江南京段近些年來陸續開通了各種“過江通道”,但“免費”的長江大橋早晚高峰期仍會大堵超過2個小時。
與其他特大城市一樣,南京的病是通病,規模龐大的城市建設,為城市人帶來的“城市紅利”并不明顯,并且,為什么會帶來這么多的“債務”,特別是政府負債,而這些債務到底怎樣消化?
其一,最早開發的河西新城區,雖然空間城市化完成,但功能單一,走以空間擴展為主要發展方式,造成太陽一落山就沒“人氣”。
其二,新區的建設本以居住為主,雖輔以“金融”為主的現代服務業,但產業能力遠遠不足。
其三,無論是較早成立或新近開展的開發區,有工業無城市功能。
在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結識的諸多在開發區工作的人士,絕大多數的“家”仍在老城區。即使諸多在河西金融CBD工作的“精英人士”,能在這個區安家的也很少見。
“現在看來,以空間開拓為主的大規模城建,其城市并沒有讓生活更美好,反而更糟糕”,陸玉龍說,“最顯著的特點是,你的生活成本增加了,這反而降低了你的工作效率,繼而降低了全社會經濟運行效率。”
道理很簡單,耗費在路上的時間越長,勞動的時間就越長,休息的時間就越少,生活質量就下降,企業用工的質量就下降。
在長江范圍內的南京“江心洲”,原本是南京城市居民的重要蔬菜供應地,但隨著“江景房”為首的房地產開進,這個上個世紀江蘇重點建設的城市“菜籃子”工程已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南京的地方特產“蘆蒿和青菜秧”也不見了。
“現在南京周邊的當年的 菜籃子 工程都不見了”,陸玉龍說。所以,蔬菜的價格上漲,其實70-80%的成本是“石油”,耗在運輸上,“只能來自更遠的地方”。
一位在南京某都市報擔任副總編輯的資深媒體人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在10年前,遇到大雨,南京幾乎不會見到積水,但現在,特別是夏季,一降暴雨很多地方會被淹沒。
“城市的下水管道被大規模的城建以及面子工程給破壞了,而表面上看不出來。”
另有南京大學從事材料工程研究的學者對在郊區建設的“科技創業園”深惡痛絕,“科學研究具有連續性,你把創業園建那么遠,怎么保證研究質量水平”。他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反復強調,有一些實驗需要在老校區的國家級實驗室進行,但“諸多研究者根本沒心思在郊區,因為家在老區”。
編輯:da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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