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民族DNA:聚焦傳統村落中的少數民族村寨
中央城鎮化工作會議使用“鄉愁”一詞,將人們的視線吸引到每天消失幾十個村莊的事實上來,同時也透出了“要帶著社會、文化因素融入城鎮化規劃”的要求。據住房城鄉建設部的摸底調查,傳統村落現存數量僅占全國行政村總數的1.9%,有較高保護價值的還剩下不到5000個。這其中,少數民族村落更顯稀少,更為重要的是少數民族的“非遺”全部都在鄉村中,它們的消失將直接導致一個少數民族文脈的斷裂,保護傳統文化、挽救少數民族村落已刻不容緩。
激發村寨保護的內外動力
值得關注的是,目前在中央層面已經啟動保護工作,2012年開始,住房城鄉建設部、文化部、財政部等部門開始對全國傳統村落進行摸底調查,目前已有兩批共1561個傳統村落被列入保護名單,其中包含了相當數量的少數民族村寨。國家民委也在2012年出臺《少數民族特色村寨保護與發展規劃綱要 2011~2015年 》正式提出在全國重點保護和改造1000個少數民族特色村寨。在中央層面的推動下,中國各地基層政府逐漸將目光轉移到傳統村落、民族村寨上,這帶來了在快速城鎮化進程中保護文化村寨的重要機會。
細雨濛濛,巴拉河灣邊的苗族村寨季刀村籠罩在白霧里。河邊搭起的雨棚里,建筑工匠吳師傅還在忙著趕制手里的木頭窗欞。“下雨還做???”見記者這樣問,吳師傅抬頭笑笑回答:“活兒多忙不過來,這幾年又開始流行建吊腳樓,比起磚混的房子來,木樓活細、工期長、耗功夫。”季刀村是貴州凱里三棵樹鎮一個典型的苗族村寨,層層疊疊的吊腳樓錯落地碼在青山綠水之間。以前人跡罕至的村寨現在是貴州省巴拉河鄉村旅游區的村寨之一。經常能看到有組團的國內游客和三三兩兩的外國游客,沿著蜿蜒的石階在寨子里游覽。
吳師傅告訴記者,吊腳樓這種木樓即使是最普通的也要花費近20多萬元,比普通磚混農房多花不少錢,而且工期也比較長,平均要一年多才能完成。同時,雖然吊腳樓通風性能好,比較干爽,但是從隔音和防火角度講,不如磚混結構的農房。2004年以前,寨子還沒有開發旅游,磚混結構的農房開始零星出現在寨子里,蓋磚房的雇主多,他們蓋木樓的工匠都打算轉行了。但開發旅游以后,看到游客們喜歡吊腳樓,寨子里的人們又重新蓋起了吊腳樓。
三棵樹鎮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是旅游業興起給當地居民帶來收益提高了居民保護村寨的主動性和積極性。但是,旅游本身也是引發文化變異的一個因素,怎么在保護的前提下,尋找民族文化與經濟發展的最佳結合點,走社會效益、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良性循環的旅游業可持續發展模式,是三棵樹鎮正在積極探索的。
規劃“劃出”保護紅線
在云南大理州雙廊村就已經出現了外來沖擊帶來的問題。近年來,隨著旅游業的發展,雙廊村的一些居民為了最大限度地開展“農家樂”、建旅館,不惜打破白族特色民居建筑傳統,有的無限加蓋樓層,有的甚至拆掉舊居,而新建四四方方的多層小樓房。“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原是白族建筑的基本特色,但在“小高層”里無法實現,因而這些特色現在已寥寥無幾,更不用說精致的“粉墻畫壁”了。同時隨著整體打包旅游開發形式的出現,“規劃性破壞”也侵蝕著少數民族村落。
《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年)》明確提出,在新型城鎮化發展中,要提升鄉鎮村莊規劃管理水平,在提升自然村落功能基礎上,保持鄉村風貌、民族文化和地域文化特色,保護有歷史、藝術、科學價值的傳統村落、少數民族特色村寨和民居。
為了進一步加強規劃保護的規范性,住房城鄉建設部在2013年9月,制定了傳統村落保護發展規劃編制基本要求,指導各地做好傳統村落保護發展規劃編制。除了要求各地對傳統村落有保護價值的物質形態和非物質形態資源進行系統而詳盡的調查,并建立傳統村落檔案之外,還要求地方編制傳統村落保護規劃時要劃定保護區劃。同時提出對傳統村落應整體進行保護,將村落及與其有重要視覺、文化關聯的區域整體劃為保護區。這些規劃紅線的劃出,無疑將為傳統村落和少數民族村寨留出喘息的空間。
編輯:da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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